第五十七章 道士老头（12）
第五十七章道士老头（12）
◎他可真是一员福将！◎
工头老牛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高人啊！”
先前他们接活儿，这些小构件还有墙绘设计啥的，除非原来的还在,不然都是包给他们的。
这回东家非得自己搞,他其实心里想的是可能对方想省钱。
毕竟这个道观看着就很小，道士还只有观主一个,看着就是没啥香火的,没钱也很正常。
但他可从没想到,他们这是碰上了真正的高人啊！
如果说他们修复的，只是个一般的古建，那加上东家这些点晴之笔，那可正是应了那句精妙无双、缥缈空灵,让走进这小道观的人，哪怕是完全不懂的,也能明显得感受得到与寺院风格的不同。
虽然在场的其他人都赞不绝口，司静航自己看着也就还凑和吧。
他在修仙界里的洞府已经是整个门派里最简陋的了，但拿出来也比现在这个小道观强多了。
本来就墙就够酥脆了，这再给撞一下，别整片都给拍下来，那要打扫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老司你干啥去？好不容易把一件大事给搞定了，你还不说歇歇？要不咱们去镇西边下馆子去？都点素菜不就行了？”
他赶紧去擦眼睛，手忙脚乱地，胳膊肘就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老方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而是积极地和司静航一道，用小锤子一点点地敲开泥墙。
他放下手机就追了过去。
人东家请他们来的时候,就带着他们整个道观都踅摸了一圈儿。
司静航先把大殿里的祖师画像收了起来。
“牛师傅，这前殿弄完了，明天起，就要劳你们再辛苦一阵，也修整下后殿了。”
这画像是他亲手画的，毕竟大殿里没有祖师神像就算了，连幅画像都没有，怎么也说不过去。
“啊！”
老方还在那儿举着手机不断地拍，“老司啊，这前殿修得，可是真厉害了！”
咚咚连声，听得老方眼睛也亮了。
司静航摇摇头，“还是算了。明天要整修后殿，我先去把后殿收拾一番。”
他还有点心虚呢，“这个泥墙，反正也要铲了重糊的吧？”
他扫着扫着，也不知道怎么地，墙上又掉下来一大片灰渣子，让他的老眼瞬间就被迷了。
他这些日子天天过来帮忙，也顺手拍了不少视频，这些短视频放到乐乐视频上，比他拍的别的视频可有人气多了！
如今这新修好的大殿要是发出去，那还不得直接给他涨几十个粉丝啊！
老方眼珠子打转，“那我也来搭把手！”
五分钟后，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
他又将大殿里的桌子柜子和老方一起搬到门外。
然而他揉了把眼睛，才勉强睁开，就看到司静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司静航笑着看了他一眼，“老方，没准你这一撞，是有了什么大发现呢！”
老牛连连点头，“没问题,后殿虽说旧了些,但保存得还好,不用一个星期就能弄完。”
原来这泥墙，并不真是黄泥糊在了墙上，而是糊在了一层木板上，木板之后，就是一片空洞。
说实话，下馆子不吃肉，实在是不人道，他倒也没那么想跟老司一道吃饭。
而这家小道观的后殿嘛，没壁画，也没有像样的雕花构件，整个大殿里空空荡荡，自然是没有祖师神像的，只能挂了一张纸画像代替……起点都这么低了，可不就能显得出他们的活计出色？
可谁能想得到，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他说着，就屈起了手指，在墙上轻敲了几下。
两个老头，都拿着抹布扫帚簸箕，一人一头地做着保洁。
他拍着拍着，眼角就瞥见老司往后殿那边去了。
“哎哟！”
哇哈哈哈，他可真是一员福将！
一想到可能有重大宝贝，老方顿时精神百倍，是腰不酸了，背不痛了，也不嫌墙土掉渣了。
十分钟后，这个洞已经扩大到了窗口那般大。
“这回可得好好地糊上水泥，再刷上石灰，跟前殿一样弄得光光亮亮的，到时候没准这静尘观啊，也能变成咱们镇上一个知名景点呢！”
前殿都塌成那样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后殿还是完好的,他当时看过以后就觉得这趟活儿好干。
工头老牛跟司静航商量好了后殿的安排，这才带着人走了，难得今天完工得早，大伙还能放松放松。
“哎呀，这墙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怎么竟然是黄泥墙？”
别看这道观里只有一个老观主，那眼睛又好使，本事又大，还会安排，但凡活计稍差一点，你都不好意思打从老观主跟前过。
“虽说是泥墙吧，好歹能坚持了这么多年也真不易啊！”
老方一边扫着灰，看着墙上簌簌掉下的灰渣子，一边摇头。
“这里有空洞！说不准就跟电视剧里一样，有个密室啥的，里头都是自古传下来的财宝！”
真要是让他们去到那种重点文保的地方去，那才是束手束脚，生怕哪里做得出了问题的。
“先等等。”
司静航让老方先停下，自己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朝里头照过去。
这一照，便是色彩斑斓，画中世界！
“啊？这墙上竟然还有画儿？”
虽然这画挺好看的，但既然有画，多半就没有财宝了，老方心里有那么点失望。
不过老头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接着加油，跟司静航一道，将一整片几平米的木板墙揭开来，露出了长年累月被封印在里面的满墙彩绘。
“我滴个乖乖，虽说没有什么宝贝吧，可这么多的画儿，还是彩的，画得好，颜色又这么鲜亮，也算是文物了吧？”
老方忍不住啧啧赞叹。
司静航点点头，他虽然不是搞艺术的，但装扮成搞艺术的事，是没少干过，还是有些艺术细菌的，自然能看得出来，光是露出来的这一块，艺术水准就不低。
而从这间后殿里几乎全是黄泥糊墙来看，大概这壁画的面积，小不了。
这样的话，后殿的修整计划，就得改一改了。
眼看着天色都有点黑了，司静航把那块拆下来的木板又挡回去。
“这墙上的板子估计不少，光靠咱们也弄不完，等明天老牛他们来了再和他们一道干吧。”
老方还有点恋恋不舍，临走时还要叮嘱两句。
“那明天你可得盯得紧一点啊！万一真有什么宝贝呢！”
虽然这些天老牛那帮人看着还不错，可要是面对诱惑，这就不好说了啊！
第二天一早，老方就吃过饭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躲懒！”
等到八点半，老牛带人按时到场，一见这看上去土不拉叽的后殿，它居然还有夹层，顿时惊了。
“司道长放心，我们一定尽量轻手轻脚，保护好壁画！”
一番小心翼翼的忙活，总算是将所有盖在墙面上的木板和黄泥都拆了下来。
四面墙上，大门正对的那面墙，是完整精美的神仙画。
两侧墙上，则是满满的砖雕。
就连进门处的两边墙上，也有砖雕的两座门神。
这让原本显得空空荡荡，十分寒酸的大殿，立马生动完满了起来。
老牛六十来岁，干这行也有四十来年了。
对于民间古建庙宇道观里的各路神仙，哪怕不是专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就给自己的小徒弟科普一二。
“这二位神将，可不就是青龙神君和白虎神君？”
“还有这两边的砖雕，可不正是二十八星宿？”
他徒弟好奇地接着问，“师傅，那正墙上的画呢？这里头又是什么说法？”
有的庙中壁画，大都是神仙故事，什么王母寿辰，祖师骑牛，仙师点化之类。
他们这些年见过的还真不少。
但很明显，这面墙上的神仙画，也很明显是个故事，只是不在他们的知识范围啊。
老牛摸摸下巴，摇摇头，“这上头画的故事，我也没听说过，可能是静尘观传下来的故事吧。”
他说完就看向司静航，正好看到司静航从砖雕底座上抠出了块巴掌大小的盒子。
老牛瞬间石化。
此时大殿里的十来个人，几乎都被司静航这个动作给惊呆了。
老方在惊奇的同时，又满心的懊悔。
哎呀，这个老司头！
发现就发现了，干啥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来呢？
万一有什么绝世珍宝呢？过了这么多人的眼，万一有人打主意呢？
就算没有人打主意，消息外传了，那不得上交国家啊？
他看到司静航就要打开这小盒子，急得他就往过冲，“哎……”先别开呀！
可他慢了一步，司静航已经把这小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里啥也没有，只有一片布料。
这布料上墨迹斑斑，很显然，是一封信。
“哦，是信啊！”
老方松了口气，又泄了口气。
这老司家的祖师，也真是抠啊！
你好歹放锭银子呢。
信的内容倒也不多，只是叙述了后殿之所以用木板和泥巴糊起来的缘故。
原来在一百年前，正是国内战乱四起的时候，当时的观主，也就是司静航的祖师，担心敌军会将这些绘画和砖雕都抠下来，像其它那些遭劫的寺院一般，运送回敌国国内，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毕竟，正墙上的壁画，记载了静尘观建观的经过来由，是万万不能被劫掠的。
还别说，让他这么一搞，这静尘观，原本规模就小，前殿十分的平平无奇，后殿又土不拉叽，观主往山里一跑，就算是敌军进来了，他也找不到什么值钱或者有价值的东西。
只是这位祖师爷在世的时候，时局始终动荡不安，他自然是守口如瓶，等到稳定下来的时候，祖师爷又突发急病去世，也就没来得及跟小徒弟交待什么……以至于这间小小的道观，跟它的观主一样，始终默默无名，低调道系。
看罢这封信，司静航心中感叹几声，就给老纪打了电话。
老纪这会儿正跟着同事们在墓室里头忙活呢。
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瓷罐放进保管箱内，老纪这才站起身来，走出墓室接电话。
他一边听着，一边脸色都复杂了起来。
“怎么了？是家里有事？”
老纪看向同事，“不是，是这条街上的静尘观，观里有新发现！”
文物局一共来了五个人。
正好司静航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除了老纪，其他人其实根本不觉得这样一个没多少历史的私人道观里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发现。
但既然离得这么近，而且也该午休了，为着好奇，过来瞧一眼也没啥。
来到大门，门口内外的符纹砖也引起了一些注意，不过因为这符纹明显是新刻上去的，而且大伙都知道老纪最近在专门琢磨这个，为了不撞课题，也就忽略过去了。
等看到新修复的前殿，几个人都恍惚了一阵。
“这个风格，倒是很独特啊！”
“这前殿，原本就是这样？”
老纪接上了话，“那倒不是，原来就是很普通的小道观的大殿，还没有这些琉璃构件，这些都是观主自己设计定制的。”
“倒真是位能人啊！那什么壁画就在这里头？”
这么新的大殿，也不像里头能有原装壁画的样子啊！
“不不不，在后面……”
虽然这几个人都跟着老纪往后殿去了，不过心里却想着，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多瞧瞧这座新大殿，起码得多拍上几张照片回去慢慢琢磨才是。
等到这几个人走进了后殿，几乎才进大门，目光一接触到殿内的壁画和砖雕，就都站住不动了。
这也太震憾了！
哪怕是明知道这些文物的历史并不长，珍贵性要大打折扣，可如此精美，如此鲜亮，又独具特色的艺术品，带给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冲击，是不逊色的。
“这，这也是一处宝藏啊！咱们怎么今天才看到？”
他们在这条街上来来去去都多少天了，要是早知道这个小道观居然这么有门道，早就像老纪一样上门了，哪里会等到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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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老牛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高人啊！”
先前他们接活儿，这些小构件还有墙绘设计啥的，除非原来的还在,不然都是包给他们的。
这回东家非得自己搞,他其实心里想的是可能对方想省钱。
毕竟这个道观看着就很小，道士还只有观主一个,看着就是没啥香火的,没钱也很正常。
但他可从没想到,他们这是碰上了真正的高人啊！
如果说他们修复的，只是个一般的古建，那加上东家这些点晴之笔，那可正是应了那句精妙无双、缥缈空灵,让走进这小道观的人，哪怕是完全不懂的,也能明显得感受得到与寺院风格的不同。
虽然在场的其他人都赞不绝口，司静航自己看着也就还凑和吧。
他在修仙界里的洞府已经是整个门派里最简陋的了，但拿出来也比现在这个小道观强多了。
本来就墙就够酥脆了，这再给撞一下，别整片都给拍下来，那要打扫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老司你干啥去？好不容易把一件大事给搞定了，你还不说歇歇？要不咱们去镇西边下馆子去？都点素菜不就行了？”
他赶紧去擦眼睛，手忙脚乱地，胳膊肘就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老方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而是积极地和司静航一道，用小锤子一点点地敲开泥墙。
他放下手机就追了过去。
人东家请他们来的时候,就带着他们整个道观都踅摸了一圈儿。
司静航先把大殿里的祖师画像收了起来。
“牛师傅，这前殿弄完了，明天起，就要劳你们再辛苦一阵，也修整下后殿了。”
这画像是他亲手画的，毕竟大殿里没有祖师神像就算了，连幅画像都没有，怎么也说不过去。
“啊！”
老方还在那儿举着手机不断地拍，“老司啊，这前殿修得，可是真厉害了！”
咚咚连声，听得老方眼睛也亮了。
司静航摇摇头，“还是算了。明天要整修后殿，我先去把后殿收拾一番。”
他还有点心虚呢，“这个泥墙，反正也要铲了重糊的吧？”
他扫着扫着，也不知道怎么地，墙上又掉下来一大片灰渣子，让他的老眼瞬间就被迷了。
他这些日子天天过来帮忙，也顺手拍了不少视频，这些短视频放到乐乐视频上，比他拍的别的视频可有人气多了！
如今这新修好的大殿要是发出去，那还不得直接给他涨几十个粉丝啊！
老方眼珠子打转，“那我也来搭把手！”
五分钟后，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
他又将大殿里的桌子柜子和老方一起搬到门外。
然而他揉了把眼睛，才勉强睁开，就看到司静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司静航笑着看了他一眼，“老方，没准你这一撞，是有了什么大发现呢！”
老牛连连点头，“没问题,后殿虽说旧了些,但保存得还好,不用一个星期就能弄完。”
原来这泥墙，并不真是黄泥糊在了墙上，而是糊在了一层木板上，木板之后，就是一片空洞。
说实话，下馆子不吃肉，实在是不人道，他倒也没那么想跟老司一道吃饭。
而这家小道观的后殿嘛，没壁画，也没有像样的雕花构件，整个大殿里空空荡荡，自然是没有祖师神像的，只能挂了一张纸画像代替……起点都这么低了，可不就能显得出他们的活计出色？
可谁能想得到，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他说着，就屈起了手指，在墙上轻敲了几下。
两个老头，都拿着抹布扫帚簸箕，一人一头地做着保洁。
他拍着拍着，眼角就瞥见老司往后殿那边去了。
“哎哟！”
哇哈哈哈，他可真是一员福将！
一想到可能有重大宝贝，老方顿时精神百倍，是腰不酸了，背不痛了，也不嫌墙土掉渣了。
十分钟后，这个洞已经扩大到了窗口那般大。
“这回可得好好地糊上水泥，再刷上石灰，跟前殿一样弄得光光亮亮的，到时候没准这静尘观啊，也能变成咱们镇上一个知名景点呢！”
前殿都塌成那样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后殿还是完好的,他当时看过以后就觉得这趟活儿好干。
工头老牛跟司静航商量好了后殿的安排，这才带着人走了，难得今天完工得早，大伙还能放松放松。
“哎呀，这墙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怎么竟然是黄泥墙？”
别看这道观里只有一个老观主，那眼睛又好使，本事又大，还会安排，但凡活计稍差一点，你都不好意思打从老观主跟前过。
“虽说是泥墙吧，好歹能坚持了这么多年也真不易啊！”
老方一边扫着灰，看着墙上簌簌掉下的灰渣子，一边摇头。
“这里有空洞！说不准就跟电视剧里一样，有个密室啥的，里头都是自古传下来的财宝！”
真要是让他们去到那种重点文保的地方去，那才是束手束脚，生怕哪里做得出了问题的。
“先等等。”
司静航让老方先停下，自己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朝里头照过去。
这一照，便是色彩斑斓，画中世界！
“啊？这墙上竟然还有画儿？”
虽然这画挺好看的，但既然有画，多半就没有财宝了，老方心里有那么点失望。
不过老头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接着加油，跟司静航一道，将一整片几平米的木板墙揭开来，露出了长年累月被封印在里面的满墙彩绘。
“我滴个乖乖，虽说没有什么宝贝吧，可这么多的画儿，还是彩的，画得好，颜色又这么鲜亮，也算是文物了吧？”
老方忍不住啧啧赞叹。
司静航点点头，他虽然不是搞艺术的，但装扮成搞艺术的事，是没少干过，还是有些艺术细菌的，自然能看得出来，光是露出来的这一块，艺术水准就不低。
而从这间后殿里几乎全是黄泥糊墙来看，大概这壁画的面积，小不了。
这样的话，后殿的修整计划，就得改一改了。
眼看着天色都有点黑了，司静航把那块拆下来的木板又挡回去。
“这墙上的板子估计不少，光靠咱们也弄不完，等明天老牛他们来了再和他们一道干吧。”
老方还有点恋恋不舍，临走时还要叮嘱两句。
“那明天你可得盯得紧一点啊！万一真有什么宝贝呢！”
虽然这些天老牛那帮人看着还不错，可要是面对诱惑，这就不好说了啊！
第二天一早，老方就吃过饭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躲懒！”
等到八点半，老牛带人按时到场，一见这看上去土不拉叽的后殿，它居然还有夹层，顿时惊了。
“司道长放心，我们一定尽量轻手轻脚，保护好壁画！”
一番小心翼翼的忙活，总算是将所有盖在墙面上的木板和黄泥都拆了下来。
四面墙上，大门正对的那面墙，是完整精美的神仙画。
两侧墙上，则是满满的砖雕。
就连进门处的两边墙上，也有砖雕的两座门神。
这让原本显得空空荡荡，十分寒酸的大殿，立马生动完满了起来。
老牛六十来岁，干这行也有四十来年了。
对于民间古建庙宇道观里的各路神仙，哪怕不是专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就给自己的小徒弟科普一二。
“这二位神将，可不就是青龙神君和白虎神君？”
“还有这两边的砖雕，可不正是二十八星宿？”
他徒弟好奇地接着问，“师傅，那正墙上的画呢？这里头又是什么说法？”
有的庙中壁画，大都是神仙故事，什么王母寿辰，祖师骑牛，仙师点化之类。
他们这些年见过的还真不少。
但很明显，这面墙上的神仙画，也很明显是个故事，只是不在他们的知识范围啊。
老牛摸摸下巴，摇摇头，“这上头画的故事，我也没听说过，可能是静尘观传下来的故事吧。”
他说完就看向司静航，正好看到司静航从砖雕底座上抠出了块巴掌大小的盒子。
老牛瞬间石化。
此时大殿里的十来个人，几乎都被司静航这个动作给惊呆了。
老方在惊奇的同时，又满心的懊悔。
哎呀，这个老司头！
发现就发现了，干啥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来呢？
万一有什么绝世珍宝呢？过了这么多人的眼，万一有人打主意呢？
就算没有人打主意，消息外传了，那不得上交国家啊？
他看到司静航就要打开这小盒子，急得他就往过冲，“哎……”先别开呀！
可他慢了一步，司静航已经把这小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里啥也没有，只有一片布料。
这布料上墨迹斑斑，很显然，是一封信。
“哦，是信啊！”
老方松了口气，又泄了口气。
这老司家的祖师，也真是抠啊！
你好歹放锭银子呢。
信的内容倒也不多，只是叙述了后殿之所以用木板和泥巴糊起来的缘故。
原来在一百年前，正是国内战乱四起的时候，当时的观主，也就是司静航的祖师，担心敌军会将这些绘画和砖雕都抠下来，像其它那些遭劫的寺院一般，运送回敌国国内，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毕竟，正墙上的壁画，记载了静尘观建观的经过来由，是万万不能被劫掠的。
还别说，让他这么一搞，这静尘观，原本规模就小，前殿十分的平平无奇，后殿又土不拉叽，观主往山里一跑，就算是敌军进来了，他也找不到什么值钱或者有价值的东西。
只是这位祖师爷在世的时候，时局始终动荡不安，他自然是守口如瓶，等到稳定下来的时候，祖师爷又突发急病去世，也就没来得及跟小徒弟交待什么……以至于这间小小的道观，跟它的观主一样，始终默默无名，低调道系。
看罢这封信，司静航心中感叹几声，就给老纪打了电话。
老纪这会儿正跟着同事们在墓室里头忙活呢。
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瓷罐放进保管箱内，老纪这才站起身来，走出墓室接电话。
他一边听着，一边脸色都复杂了起来。
“怎么了？是家里有事？”
老纪看向同事，“不是，是这条街上的静尘观，观里有新发现！”
文物局一共来了五个人。
正好司静航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除了老纪，其他人其实根本不觉得这样一个没多少历史的私人道观里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发现。
但既然离得这么近，而且也该午休了，为着好奇，过来瞧一眼也没啥。
来到大门，门口内外的符纹砖也引起了一些注意，不过因为这符纹明显是新刻上去的，而且大伙都知道老纪最近在专门琢磨这个，为了不撞课题，也就忽略过去了。
等看到新修复的前殿，几个人都恍惚了一阵。
“这个风格，倒是很独特啊！”
“这前殿，原本就是这样？”
老纪接上了话，“那倒不是，原来就是很普通的小道观的大殿，还没有这些琉璃构件，这些都是观主自己设计定制的。”
“倒真是位能人啊！那什么壁画就在这里头？”
这么新的大殿，也不像里头能有原装壁画的样子啊！
“不不不，在后面……”
虽然这几个人都跟着老纪往后殿去了，不过心里却想着，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多瞧瞧这座新大殿，起码得多拍上几张照片回去慢慢琢磨才是。
等到这几个人走进了后殿，几乎才进大门，目光一接触到殿内的壁画和砖雕，就都站住不动了。
这也太震憾了！
哪怕是明知道这些文物的历史并不长，珍贵性要大打折扣，可如此精美，如此鲜亮，又独具特色的艺术品，带给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冲击，是不逊色的。
“这，这也是一处宝藏啊！咱们怎么今天才看到？”
他们在这条街上来来去去都多少天了，要是早知道这个小道观居然这么有门道，早就像老纪一样上门了，哪里会等到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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